拿着一小瓶肥皂和一根更小的魔杖,我费力地把空气吹过小圆圈,朝一间更破旧的教室里一扇破旧的窗户吹去。气泡随着我呼吸的节奏起落。我制造了一长串泡泡,最终占据了整个房间,巴拿马湿热的阳光把它染成了彩虹的颜色。
我作为全球医疗旅(GMB)的志愿者,在巴拿马最大但最被遗忘的省份达连(Darien)的一个农村地区进行医疗服务旅行。GMB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在被热带雨林覆盖的山脉包围的高原上的一所小学设立了一个流动诊所。我们的课被取消了。住在学校附近的当地人假装在忙他们的日常事务,同时偷看我们这些带着医疗用品的外国人。几只狗和几只鸡在没有铺设路面的院子里尖叫着,没有理会在它们脚边爬行的成人手那么大的虫子。鸟类有时会在穿过该地区的唯一一组架空线上休息。
作为一名旅医,我分诊、跟随医生、在监督下整理药物、清洁牙科工具、在拔牙时为病人的头部提供支撑,并参与与到访流动诊所的人讨论卫生、营养和各种与健康相关的话题。我听说,人们经常走好几天的路去流动诊所寻求医疗帮助。
那天我在查拉,我的工作是娱乐那些太小而不能上健康教育课的孩子。泡沫派上了用场。透过气泡的屏障,我看见两条辫子在跳。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我吹泡泡的时候笑着追着泡泡跑。那个女孩刚从她妈妈身边跑到我身边,她妈妈正在听关于牙齿卫生和营养的报告。当小女孩追逐着泡泡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迪士尼世界里公主和小丑吹出的泡泡。
更多的泡沫。羞怯和激情在她的眼睛里跳舞,就像蝴蝶,随时准备飞翔。我想,这是她第一次吗?小女孩又跳又跳,抬头望着天空寻找气泡,追逐它们,戳它们,试图抓住它们,却只把它们弄碎了。每个泡沫都迸发出笑声。她真正的快乐让我觉得我手里的魔杖有真正的魔力。
我把蘸了肥皂水的魔杖递给了女孩,这样她也能成为泡泡巫师。我和她一起追赶。当我指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气泡时,我能感觉到女孩微妙的困惑和失望,因为气泡越来越远地飘进了虚空。也许是我自己的失望。我不会说那个女孩唯一懂的语言,那是一种巴拿马本土语言,但我们对泡沫的共同热爱,克服了语言和文化障碍。
所有的梦想最终都会回归现实。我的梦在拉拉课上结束了。当女孩被妈妈带走时,她的眼中再次充满了困惑和失望。我很高兴我没有镜子,所以我可以假装忽略我脸上更强烈的困惑和失望的痕迹。
我站在门边,天蓝色的钟停在6点50分,真希望时间能那么容易停止。我从门口往外吹泡泡,希望一些泡泡能在女孩回家的路上碰到她,在她心里种下一些美丽而温暖的东西。
泡泡就像电影《飞屋环游记》里的上百万个气球一样。泡泡虽然不能把房子托起,但也许可以让梦想升起来。
常苏是一名医科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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