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诊断患有致命疾病的人有时会做得更多。他们成长。他们修复或加强关系。他们在生活中找到了更深层的灵性或意义。他们为身后的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当上述任何一种情况发生时,往往是因为——而不是无视——面对死亡、与痛苦和损失作斗争的挑战。
在成为临终关怀护士之前,Deb Callahan是一名新生儿护士。虽然她喜欢和早产儿一起工作,但目睹他们的困难让她更加意识到子宫里时间的重要性。她说:“婴儿需要40周的妊娠期来形成和发育。”卡拉汉现在是一名临终关怀志愿者,他认为在另一个极端,在死于绝症的最后几周里,情况也是如此。她说:“在那几周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人际关系方面。”她在临终病人的床边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修复了家庭关系,或者给他们周围的人带来了更深层次的意义和喜悦。当她的母亲被诊断出患有致命疾病时,卡拉汉观察着她在面对死亡时的成长和发育:“我的母亲是一个害怕的人,”卡拉汉回忆道。“在得到绝症诊断后,她的转变让我感到惊讶。”
“G夫人”是一位年轻的母亲,临终护理先驱西塞莉·桑德斯(Cicely Saunders)将她描述为她最难忘的病人之一,她不仅失明和瘫痪,还遭受了几次严重的挫折——她的腿在白天必须被绑住,否则会抽搐,在她生命的最后两年半里,肌肉痉挛变得非常痛苦。但桑德斯写道,在漫长的死亡过程中,G夫人是“胜利的”。她影响了成百上千的人:和她一起工作的护士、病人、家人和来看望她的朋友。令桑德斯感兴趣的是,G夫人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的大部分特质都是在她生病之后才显现出来的:“她的死亡恰恰成为了她成长的方式,因为我们从她丈夫那里了解到,她强烈的活力、快乐和对他人的兴趣是在她生病期间培养出来的。”虽然桑德斯很清楚,G夫人的魅力是非凡的,但她也说,面对死亡的病人发展和成长并不罕见。
“大多数濒临死亡的人仍然有能力改变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方式,”Ira Byock写道,她是一位前临终关怀医生,写关于死亡的文章。“他们的转变也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巨大而持久的影响。”
心理学家理查德·特德斯基(Richard Tedeschi)和劳伦斯·卡尔霍恩(Lawrence Calhoun)写道,“巨大的苦难可以带来巨大的好处,这一观点由来已久。”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都贯穿着苦难带来的成长的主题。相对较新的是支持这一观点的心理学系统研究。1996年,特德斯基和卡尔霍恩创造了创伤后成长这个术语,他们将其定义为“在与极具挑战性的生活危机作斗争时产生的积极变化的经历。”
相当大比例的经历过创伤的人报告说,在处理创伤后至少有一些积极的结果。根据不同的标准,特德斯基和卡尔霍恩估计,30%到90%的经历过创伤的人说他们经历了一些成长。他们写道:“压倒性的证据表明,面对各种各样非常困难的环境的人在他们的生活中会经历他们认为非常积极的重大变化。”
研究人员将创伤或生活危机定义为严重挑战人们适应能力的环境,并动摇他们对世界和自己角色的理解——“真正的创伤环境而不是日常压力源。”研究人员发现,经历过各种各样生活危机的人发生了积极的变化:难民和人质;战斗后的士兵;性侵犯或性虐待的受害者;失去孩子的父母或妻子、丈夫或伴侣去世的人;以及被诊断患有严重危及生命疾病的患者。
但是,虽然有一些关于创伤后生长与严重疾病有关的研究,但专门研究生长和死亡的研究要少得多。因此,所引用的研究主要基于创伤幸存者群体,尽管姑息治疗专业人员也报告了他们在个别垂死患者身上看到的成长和发展的故事。
就像研究人员警告不要指望病人以超人的方式应对一样,他们也警告说,你不应该指望自己或他人在创伤后成长。特德斯基和卡尔霍恩写道,如果创伤幸存者因为没有成功而觉得自己失败了,那将是对创伤后成长整个概念的可怕扭曲。一线希望的可能性并不能使创伤不那么可怕,人们不应该把令人不安的事件仅仅看作是发展的机会。
即使人们在创伤后成长和发展,他们的痛苦可能不会减少。事实上,人们有时会同时表现出创伤后成长和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这种个人成长,或者一定要找到。研究表明,在一些创伤患者的案例中,个人发展可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那些成长起来的人,通常也需要时间。
当著名的神经学家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得知自己癌症晚期时,他在《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一篇评论文章中写道,他认为自己的生命还没有结束:“相反,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我想要并希望在剩下的时间里加深我的友谊,向我爱的人告别,写更多的书,如果有力量的话去旅行,达到新的理解和洞察力水平。”
对于患有绝症的人来说,时间会以慢动作暂停,让他们有机会以比生命中任何时候都快的速度生长和发育。桑德斯说:“我们看到人们在几周内经历了一生的经历,很长的时间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满足。他们似乎知道一个永恒的‘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在静止中。”
人们不应该期望创伤受害者成长或成为英雄,但当一个人面临死亡时,她需要知道死亡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她周围的人也要体谅她。
和其他垂死的病人一样,和照顾他们的人一样,萨克斯在收到绝症诊断时已经81岁了,他知道自己正在应对一个巨大的挑战:“这需要大胆、清晰和坦率;试图摆正我与世界的关系,”他写道。
“但也会有时间来找点乐子(甚至是做点傻事)。”
珍妮亲爱的的记者和作者死亡是什么感觉?:对死亡体验的启发新见解.节选自肯辛顿图书公司。2019年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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